記者 張杰 雷蘊含 天津攝影報道
11月30日下午,葉嘉瑩先生追思會在南開大學八里臺校區省身樓舉辦。她生前所帶的碩士、博士生等多位弟子,作品出版方相關負責人到場,分享他們各自所接觸到的葉嘉瑩先生生前珍貴細節,以及各自所受到的深刻影響,對其表達深深的感念、感懷。
葉嘉瑩的女兒趙言慧女士作為家屬代表出席并發言。她特別感謝南開大學以及其弟子、學生和醫護人員對媽媽的照顧和幫助,并透露葉嘉瑩先生最后的時光,中間幾度落淚,在場人士聽來無不動容。
葉嘉瑩先生追思會
葉嘉瑩女兒致謝:
感謝南開大學和弟子們的跟隨和照顧
“我的母親經歷了大約1年10個月住院的日子后,平安的離開了,進入了一個完全光明美好的世界。”在發言中,趙言慧首先感謝南開大學,“為我母親安排了非常好的晚年生活,也感謝母親學生們多年來的跟隨和照顧。”她說,母親的學生“都不僅僅是學生而已,你們不光在工作上給她很大的幫助,生活當中她的需要,也常常都是你們在做,謝謝你們。”
趙言慧感謝了給母親精心照料、醫治的醫護人員,尤其提到照顧母親生活的王家姐妹,“從大姐大約10年前開始照顧我媽媽,后來有二姐(接力),你們差不多10年都在我媽的身邊,每天都在里面做最辛苦最不容易的工作。每一天保證我母親的生活起居,真的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。你們對我的母親非常細心體貼,充滿耐心和愛心,而不僅僅是每天完成工作而已,她們具有比知識學問更重要、更珍貴的品德。謝謝你們對我媽媽無盡的耐心和愛心。”
葉嘉瑩女兒趙言慧
趙言慧透露,母親曾經跟她說過,希望她走的時候,最好在自己身邊。“上周日她離開時,恰好我回來了,就在她身邊。而且特別感恩的還有,除了打針、抽血這些,讓她覺得不舒服之外,母親一直到最后,都沒有因為她的病感到痛苦。一點的止痛藥都沒有用過。她的呼吸是很穩的,臉色也是很好的。上星期天的下午,她非常平靜地就離開了。我想,我們所有的人,心里頭都可以從這個消息得到安慰。”
趙言慧說,“你們了解我母親的成就和貢獻,比我知道得多。我不是學文學的。其實,她對我們每個人的影響都不是一樣的。我們每一個人跟她的關系也有所不同,有的是學生,有的是同事,有的是家屬。我們跟她相識的日子長短也都不一樣,有的人認識得久,有的人認識沒那么久。但大家都可以從心里為她的生命喝彩,可以為她曾經與我們在一起的生命感恩。然后大家帶著她在我們心中的回憶繼續生活。從今以后,我們要珍惜我們身邊的人,珍惜我們的家庭,珍惜我們的時間,珍惜我們的生命,讓我們每個人都能在未來活出不同但是都精彩、有意義的人生。”
繆鉞之孫繆元朗分享:
曾為葉嘉瑩先生抄寫書稿獲益良多
除了葉先生女兒,她的多位弟子、親友也分別做了感人的發言。其中包括拍攝紀錄片《掬水月在手》的導演陳傳興,曾與葉先生有過學術合作的文史大家繆鉞之孫、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繆元朗,葉先生作品出版方中華書局總編輯尹濤,葉先生的“關門弟子”、哈佛大學東亞系博士張元昕等等。
繆鉞與葉嘉瑩相識于成都杜甫草堂,后來相互引為知己。1981年4月下旬,在成都杜甫草堂召開的“杜甫研究學會第一屆年會”上,葉嘉瑩先生結識了神交已久的繆鉞先生,當時繆先生是杜甫研究學會的會長。二人交談甚契,由此開始了十余年的詩詞贈答,續寫一段文人佳話。
繆元朗說,1981年繆鉞先生認識葉先生的時候,他也就認識了葉先生,“那個時候繆先生的視力已經不好了,他外出都是有我隨行。繆先生和葉先生后來開展了學術上的合作。在這個過程中間,我有幸就參與了兩位先生合作的全部過程。包括葉先生到成都之后的接待工作,還包括我為葉先生要發表在學報的文章進行手稿抄寫。因為當時排版需要印刷廠的師傅用鉛字的字釘,但他們對葉先生的繁體書法不太適應。交稿之前,都由我來把她的稿件抄寫成簡體文本。等到正式出版的時候,由上海古籍出版社來出版,要出版繁體字,所以我參與把她的文稿再抄成繁體字的文本工作。因為有抄寫文稿這樣的一個機會,我認真地讀了葉先生的文章。在這個過程中間,我對葉先生的學問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。同時我也聽了葉先生在川大講的課,慢慢地我覺得自己也成為了葉先生的后學,獲益良多。”